大庆油田总医院-黑龙江省西部地区规模较大的国家三甲医院
医院文化

“你好,我是您手术的麻醉医生”

 

——油田总医院麻醉科主任徐建军主任医师的故事

“你好,我是您的麻醉医生,将在手术中一直陪伴在您的身边。”每台手术前,46岁的大庆油田总医院麻醉科主任、博士、留德学者、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徐建军必对患者说这句话。

这句普通的开场白,给了手术床上成千上万患者以战胜疾病的信心。同时也给徐建军创下了从业25年手术麻醉保障两万余例无事故的傲人业绩。

 

手术是“治病”的麻醉是“保命”的

一台心脏外科手术做了21个小时,国际著名的心脏移植专家夏求明教授感谢徐建军的优秀麻醉技能

4名心外科医生,2名麻醉医生、3名护士,一台心脏外科手术做了21个小时,手术过程中共为病人电除颤6次,输注红细胞50单位,血浆2000毫升……

徐建军说:“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重大手术,手术时间久,手术难度大。”

那还是15年前的一个早上,徐建军照例早7点半来到医院,正在进行麻醉器材和药品的清点,突然接到了一份紧急手术通知单。

“突发胸痛”是这名患者来医院急诊的主要原因,患者呼吸困难,心衰,查体可见颈静脉怒张,心电图显示房颤,心脏彩超显示主动脉瓣重反流,升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如果不进行恰当和及时的手术治疗,死亡在所难免。

徐建军至今记得,手术是在第九手术室进行。“一定要维持住患者各项指标,一定要给外科医生争取最长时间。”从早8时到次日凌晨5时,徐建军一直没有下过手术台,患者大量失血,他不断调整机体内环境、保持离子和酸碱平衡,维持患者在麻醉状态中的心跳、呼吸、血液循环及氧气输送等基本生命支持,同时密切注意患者的麻醉深度是否适中、预防及紧急处理麻醉中可能出现的异常,以免发生并发症及严重的后遗症。

术后,主刀医生、来自哈医大二院的曾经创造了心脏移植病人术后存活亚洲记录的心脏外科专家夏求明教授这样评价到:“没有小徐出色的麻醉保障,即便我们有再大的能耐,也绝对难以挽留住病人的生命。”

其实,在手术室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作为手术团队中的幕后英雄,麻醉医生给病人“吸口气”或“打一针”的分量不见得比外科医生那“一把刀”轻,并且他们所顶着的责任、压力和风险,常常要比主刀医生更为拖沓艰难。

“在一台手术中,麻醉医生既要眼睛聚焦在手术操作中,又要耳朵听着好多台生命监控仪器的声音。监护仪上的曲线变化就代表生命,一丁点异常都要迅速反应。麻醉医生必须要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徐建军说。

麻药具有毒性,多一微克或者少一微克都可能让患者发生意外,麻醉医生必须根据患者的年龄、身高、体重、基础病与体能等基本信息来决定药量。“心脏麻醉和高龄患者的麻醉难度最大,有药物滥用史的患者用药量异于常人;急诊手术的患者往往来不及做全面细致的检查,存在盲区,麻醉时要特别注意。”徐建军说,与妇产科、普外科、骨科等临床专业医生相比,麻醉医生是不分科室的。

“油田总医院住院部每年实施2.2万到2.4万例手术,平均每天七八十台手术,每台手术需要一到两名麻醉医生。麻醉科共有55名麻醉医生,除10多人轮流门诊值班和外出深造外,实际工作人员只有40人左右,麻醉医生的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麻醉科的工作特点是被动的,麻醉医生24小时待命,只要有患者手术,随叫随到。“我们就连上厕所、吃饭、喝水都像冲锋打仗似的,不少医生因此患上了胃病。”徐建军对此很无奈。

啥时“让你睡”啥时“让你醒”都不能马虎

麻醉医生的工作和责任不能随着手术的结束而终止,还要关注病人远期生存的生活质量

在公众眼中,麻醉医生只是打一针麻药让你睡过去的幕后医生。其实不然。

“手术过程中盯紧病人,不要让病人因为麻醉或手术出血而死去,并保证他们在手术结束后能安全醒过来,还要规避术后一周风险期,这就是现在提倡的围手术期医学,也是麻醉医生的工作方向。”徐建军这样解读麻醉医生的工作。“一块小石子投入水中,都必然会产生波纹,何况一台手术,必将对人体产生影响,如何让波纹更小一点,让影响更平稳一点,这就需要开展围手术期,也称手术全期管理,尽量规避手术风险。”

每台手术,徐建军始终做到术前查房,和患者悉心交流,以消除病人的紧张情绪,并且同时发现病人的潜在麻醉隐患;术后随访,观察麻醉反应,交代注意事项,鼓励患者安心养病,把每个危险信号杜绝在萌芽状态。

那是神经外科开展的一台巨大脑膜瘤切除手术,女患者因反复头痛到医院看病,经过CT核磁共振检查发现颅内有巨大肿瘤,需要尽快手术切除。

徐建军术前查房时发现患者体重只有80斤,这为手术实施带来不小的安全隐患。

正常情况下,人体内总血量约为体重的8%左右,男性血量多于女性,胖人血量多于瘦人,瘦弱女患者的全身血量仅为强壮男性血量的一半,这么低的体重,一旦手术期间出现大失血,安全补血将成为麻醉医生面临的最大难题。徐建军默默做好术前充分的准备工作。

不出预料,外科医生为患者开颅后发现脑瘤血液特别丰富,医生这边切,患者那边大量失血,而脑瘤切除手术原则上是要完全切除肿瘤,才能达到根治。一句话,不切完脑瘤,手术根本停不下来。

徐建军的术前准备派上了大用场。他一边密切观察患者出血情况,做到出多少血补多少血,维持血液平衡;一边密切观察患者是否出现输血过敏情况,避免因过敏对患者肺脑等器官造成损伤,引发术后并发症。

手术进行了长达26个小时,让人高兴的是,患者凌晨被推进ICU,下午就恢复了自主呼吸。徐建军惊喜地发现:患者机体所有内环境指标与术前基本一致。这意味着他在第一时间作出的所有判断和处理都是正确的,“那种高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徐建军不仅对围手术期临床麻醉和术后镇痛治疗颇有研究,同时还意识到了围术期麻醉工作质量的高低对病人的远期康复有着重要的影响。“麻醉医生的工作和责任不能伴随着手术的结束而终止,还要关注病人远期生存的生活质量。尤其是老年人,血液粘稠度高,血压不稳定,术后易形成血栓,围手术期处置至关重要。”

2013年,2014年,徐建军开展了高龄病人手术后的血栓性疾病和阿尔茨海默病两个问题的临床研究,进行了临床跟踪分析。手术中,他通过液体治疗降低病人的血液粘度以及尽量降低应激反应对凝血功能的影响,监测术后凝血功能的变化,并且与外科医生充分交流提示病人情况,进行术后血栓预防治疗和护理,进行了3665岁以上高龄骨外科和心胸外科手术为期一年的跟踪随访调查,有效降低了血栓形成几率。

很多疼痛是可以避免的

免除疼痛是患者的基本权利,也是麻醉疼痛科医生的神圣职责

产房//太平间底下。

这是作家苏童的同学写的一首短诗,这首诗令苏童自愧不如,并迅速放弃了做诗人的梦想,因为它用最简练、精准的表达描述了产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而这其中的恐怖,大多都来源于一个字——痛。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要承受57del(单位)的痛楚,相当于碎了20根骨头。

医疗发展到今天,生育的痛苦问题早已有了解决方案,那就是“无痛分娩”。而麻醉医生是确保分娩无痛的关键。徐建军说:“无痛分娩可以减少产妇的痛苦,其实质是一种人文关怀,这是医疗理念进步的体现。”

2013年、2014年,历时两年,徐建军针对100多例病人开展了《盐酸氢考酮或舒芬太尼复合右美托咪定治疗子宫收缩痛的研究》,在保障病人安全的前提下,不断调整药物剂量和类别,修正了低血压、呼吸抑制、恶心呕吐等并发症,成功建立了产科手术无痛舒适化的镇痛模式。

2017年,徐建军和他的同事成功实施了精准无痛分娩手术,采用个体化多模式镇痛方式,让越来越多的产妇“在谈笑中当上妈妈”。

还有很多疼痛一样可以避免,如胃肠镜检查。传统“做胃镜”时间长,痛苦多,往往恶心、呕吐、腹痛,很多病人因恐惧不愿意接受检查,以致延误病情的诊断及治疗,造成终生遗憾。无痛胃肠镜采用一种新的无痛技术,整个过程胃镜检查只需2030分钟,结肠镜只需3050分钟。检查和治疗后,一般只需休息510分钟左右即可回家。

还有癌痛治疗,据卫生部全国范围癌痛现状调查结果显示,癌痛发生率为61.6%3/4晚期癌症患者伴随癌痛。

那是一个直肠癌4期患者,会阴肛门区疼痛、腹部疼痛,患者不计一切,甚至希望以死亡来解脱。徐建军每天定时为患者做经静脉自控镇痛(PCIA),随时调整药量。癌性爆发痛多发于晚上,只要患者出现剧烈疼痛,无论何时,只要不在手术台上,徐建军随叫随到。徐建军说:“不做镇痛,患者最多能活3个月;做了镇痛,患者的生命至少有尊严、有质量地多维持了8个月。”

疼痛是麻醉的一个分支。油田总医院开设疼痛门诊十多年了,对三叉神经痛、带状疱疹与颈椎病、腰间盘突出等慢性疼痛疾病的治疗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那是一位70岁的大娘,腰腿疼痛,走路得让人搀着,大娘经过治疗后,专门给徐建军打电话报告好消息:“太好了,16年了,我终于可以直起腰给家人做顿饭了。”

“免除疼痛是患者的基本权利,也是医生的神圣职责”。这是中国“镇痛周”提出的理念与口号,徐建军一直在做。他针对心胸外科、耳鼻喉科、妇科、产科、骨科等不同专科以及微创腹腔镜手术和传统开放手术的不同疼痛特点,开展了系统的围手术期镇痛和舒适化治疗的研究。

2012-2014年间,徐建军博士开展的《舒芬太尼PCIA联合胸膜腔镇痛治疗开胸术疼痛的研究》,完成病例36例。与骨外科和超声科联合进行《超声引导下连续股神经阻滞人工膝关节置换术后镇痛的研究》,最大限度地避免了神经阻滞造成的损伤,解决了膝关节置换术后的重度疼痛问题,现完成病例10例。

2013年以来,徐建军进行了600多例病人的术后无痛和舒适化治疗的临床研究,帮助众多患者找回了“久违的无痛的感觉”。

身为博士的他学习的脚步从未停止

医生水平高些,患者痛苦就少些,保命机率就高些

当一名麻醉医生的压力有多大?

“你的心跳加速,我的心跳得比你还快。你的心跳得快,我都快要房颤了。”徐建军开玩笑似地这样形容自己术中的状态。

为手术保驾护航,难免遇到暗礁涌流。最短时间内发现问题,判断问题成因,制定解决方案,甚至要制定替代方案,考验麻醉医生的不仅是心率承受能力,还有高超的专业技术能力。

广博的理论知识是基础,病理生理、药理、内科、外科、妇儿、麻醉等基础和临床医学等多学科内容交叉融会,才会铸造一名优秀的麻醉医生。从业25年,徐建军除了从不断积累临床经验和实践中获取知识外,从未停止过理论学习的脚步。“作为一名麻醉医生,手上攥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医生水平高些,患者痛苦就少些,保命机率就高些。”

2007-2008年,徐建军以麻醉学访问学者身份到德国深造。2012年,在华中科技大学取得麻醉学博士学位的徐建军对术后镇痛技术做了调整,实现了治疗个性化,提高镇痛质量的同时,减少了术后疼痛引发的并发症。

老年人认知功能障碍性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近年有研究发现手术和麻醉可能诱发老年人短期的认知功能障碍(POCD),并且POCDAD的可能有潜在的相关性。徐建军在20141月开始进行了POCDAD的相关性的临床研究,收集了25个病例,并申报了包括细胞、动物和临床三个部分的《围手术期自吞噬抑制POCD诱导AD发生的机制研究》研究课题。

2014年,徐建军在《Experimetal physiology》(实验生理学杂志)杂志上发表了题为《Endoplasmic reticulum stress-mediated autophagy protects against lipopolysaccharide-induced apoptosis in HL-1 cardiomyocytes》(内质网应激介导自吞噬抗脂多糖诱导HL-1心肌细胞凋亡的研究),并被SCI收录。

2016年,徐建军与肌电图室联合,在临床中首次提出了应用肌电图评估和预测外周神经阻滞效果的方法,以客观量化的方法预测外周神经阻滞的麻醉效果,提高了麻醉质量。这在国内外还未见报道,具有非常重大的临床意义。

目前,徐建军的社会兼任学术职务有中国心血管麻醉学会血液管理分会常委,中国心血管麻醉学会感染分会委员,黑龙江省麻醉学会青年委员会委员,同时兼职牡丹江医学院硕士生导师、佳木斯医学院硕士生导师。

在油田总医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徐建军密切关注并大胆引进国内外最先进的医疗理念和医疗设备,比如“加速康复外科”理念,目前已在油田总医院“试水”,旨在让病人更轻松地接受手术、更安全快速地康复出院,同时也困扰提高医院病床的周转率;再比如超声可视化麻醉技术,能够对外周神经进行可视化的“精确打击”,准确性、安全性更高,麻醉用药也更少。还有,一些传统的“手术须知”也渐渐被改变,比如以往手术前禁食禁水,现在术前两个小时可以喝水。“医疗技术发展到今天,麻醉的用途几乎无处不在。不管是治疗还是手术,全程舒适无痛已经不再只是梦想。”说这话时,徐建军的眼神里满是自信与坚定。

转自《大庆日报》